“漆复鸣，你先别急着否认，你知道夏侯智在精神病院，你去探访过他，有记录在案，得知他把乌头碱的提炼技术给了季牧遥，于是你出高价，让袁顺安为你做事。”

杜朗接着说道：“这是准备工作的第一项，第二项你从小偷那儿买了米茹的青铜短剑，小偷已经全部交代，他可以作证，另外，你知道米茹和方宏宇之间的关系，于是用这柄短剑插在了方宏宇的胸口，把凶手指向了米茹，但米茹没有作案时间。”

“其三：你利用去卧虎山打工的农民工的身份，和工友们搞好关系，于是第一批五个人去寻宝，只是试验品，他们没有外伤，死于乌头碱的毒性，第二批也是如此，第三批就是方宏宇，他终于相信古墓有宝了！”

漆复鸣觉得可笑：“这都是杜警官讲的故事罢了，挺打动人，也挺有趣的，但不是我干我的事情！”

这时，谢舟拿着报告进来了，给了周凛：“周队，化验结果比对出来了！”

“好！辛苦了！”周凛看了一眼报告单，“漆复鸣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！你万万没有想到，你埋在了工地上的服装，同时检测出了你的dNA，还有古墓苔藓，和乌头碱，至于你丢弃在竹子林的玻璃瓶，也被我们找到。”

当然，找到服装和装乌头碱的玻璃瓶，还是靠了小满，她的动物朋友们一起帮的忙，特别是眼镜蛇。

“漆复鸣，铁证如山，证据链完整，容不得你抵赖！”周凛沉声道，“你漠视他人生命，出手就是十五条人命，你为什么这样做？”

漆复鸣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，怎么可能会找到？那可是在深山老林里啊！又没有监控摄像头！

“是那个会和动物说话的女孩？”他肯定地问道。

漆复鸣一下就瘫倒在了审讯椅上，“我的目的就是让方宏宇去死，卧虎山不容任何人开发！只要死的人足够多，就能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，不再开采，保持原来的样子，因为我是古文物修复师，我知道能保留夏侯家族的遗址，有多么重要！而且我的祖上也是夏侯家族！”

这个动机是明确的，周凛冷厉地盯着他：“乌头碱足以致命，你为什么还要在方宏宇的心脏上插一刀？”

“官方都喊停这个项目了，他还私自开采，他该死！我很生气。”漆复鸣哼道，“还有，可以嫁祸给米茹！”

但是，周凛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，“你那一百万假钞是哪儿来的？”

“哦！我在卧虎山里捡到的！”漆复鸣的眼里，闪过诡异的光，“具体地点，不记得了！”

周凛知道他在鬼扯：“你的背后，还有个大boss吧！我们把他揪出来就行了！”

漆复鸣的脸色有些难看，“随你周队长怎么想，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！”

张超要求结案，毕竟春节后的第一个重大刑事案件完美落幕了。

“周凛，我知道你还在想大boss的事情，但漆复鸣作案证据链完整，这个案子影响力太大，上头也在等我们破案，现在是对领导对公众对家属都有了交代。”

周凛点头，完成了结案报告时，他想起了季牧遥认罪伏法所说的悔恨话。

“我一直以为，我只是一双会做实验的手，所长是大脑，他负责思考方向，直到现在我才明白，当一双手不去感受自己正在触碰的是救人的药还是杀人的毒时，它本身就已经罪恶滔天了，如果不是我提炼乌头碱，方叔可能不会死……”

由于他的认罪态度好，再加上没有主观恶意，是工作失职，他判得相对较轻，也有生物医学公司等他出来继续研究新药。

这个案子结束，小满也要去上幼儿园了。

第一天上学，爷爷奶奶和爸爸一起送她去幼儿园。

她和周灿手拉着手，一起走进去。

三个大人在外面看着两兄妹的背影消失，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

奶奶提议：“小满这么聪明，要不然在家请老师学？她肯定都是跳级上学的！”

爷爷也同意：“这个想法挺好！不过，就是孩子也要接触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！”

周凛看了二人一眼，“我当初不去上学，你们怎么不同意？”

两位老人大眼瞪小眼，“小满是天才，你是天才咩？”

好扎心！来自亲生父母的伤害！暴击一万点！

果然还是隔代亲！

小满今天好开心来到幼儿园，见到了新的老师和同学。

但是，不知道为什么主班钟瑜老师迟迟没有到校，是副班的乐灵老师带着他们一起玩耍。

结果，把电话打到了钟母处，她来女儿家看望，发现房门紧闭，她拿钥匙打开门，女儿浑身是血躺在地板上，赶紧报警的同时，也打了急救电话。

120急救来到，说钟瑜已经死亡，就又走了。

警方以凶杀案接手，迅速安排了人过来。

周凛带队，片区派出所在外维持秩序。

所长平涛一见到他来，“周队，死者叫钟瑜，她本来和儿子一起住的，但儿子去上大学了，在学校住，就没有回家。”

“钟瑜？”周凛觉得有些耳熟。

“在半山幼儿园当老师，听说是教中一班，她儿子今年考上长京大学，还在酒店宴请邻居和亲戚们了，本来是享福的时候，没料到……”

周凛想起来，钟瑜是小满幼儿园的新老师，都没见上面，她就……遭遇了意外。

刑警队闯入这间过分整洁到几乎像无菌样板间的客厅时，率先迎接他们的，是浓郁不化的血腥气。

钟瑜穿着她最珍视的真丝睡衣，倒在一尘不染的客厅中央。

鲜血流得满地都是，真丝睡衣上的手工织绣，被更深的、黏稠的血液泅染得不成样子。

她的眼睛圆睁着，凝固着惊愕与一种被彻底冒犯的愤怒，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灯。

法医谢舟蹲下身，冷静的声线在寂静中格外清晰：“致命伤在头部，后脑勺的头骨凹陷，凶手的力气很大，而且是从后面一击致命。但身上有大量……我指的是极大量的非致命砸伤，像是愤怒，报复，或者……某种宣泄。”